生命自会寻得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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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待授续翻】I have loved the stars too fondly繁星归处C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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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Barton对Charles太狠了导致他再挪不动一步,Saran也一点都不介意把会面地点改到他们的房间。这时Erik就会离开,然后转头去骚扰Hajeena,并因为他终于能给她一些关于恢复良好的可靠证明而暗自高兴。但Hajeena不以为然,她给了做了他各式各样的小练习来帮他提高人造神经的精度,其中用到了很多轻小而形式多样,色彩艳丽的器材,但这些只能让Erik想到减压球。

“我的专业知识对你来说一文不值,”Hajeena在一天下午语气平板地说,“你只是想用它来打人,这甚至都算不上‘用’它。我应该把这只手收回来然后交给一个欣赏它并能让它真的发挥效用的人。”

“你还是教教我在刚铎利安语里‘滚你丫的(f**k off)’应该怎么说吧。”Erik心不在焉地回应,专注地用大拇指依次按过每一根指头的指尖。从大部分情况来看,现在他已经能很顺利地协调自己的手和手臂了,像是打拳,那种时候他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但如果要用手指和手掌做进一步的控制,他依旧会出一身冷汗。哪怕是像现在这样颤抖地将手指一根一根向前伸展,他也能感觉到他的神经传递着一阵焦虑烦躁。

“或许我真的应该,”Hajeena快活地说着,回去整理她面前另一只假肢上缠绕着的电线,“然后我就终于有个杀了你的好理由了,因为这是被禁止的。”

“你竟然还在等一个好理由,真是让我感动。”Erik干巴巴地说。

“接下来,用你的拇指整圈地转。”她有些暴躁地用她的诊断学遮住脸,显示出她在做修复工作时想要完全无视Erik的欲望。但当Erik临走时她又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打了一拳,告诫他第二天别忘了来。

但是夜晚对他们而言又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回事了。Charles不是整夜地辗转反侧,就是浑身冷汗地颤抖着从梦中惊起,并且不能——也有可能是不想——提及他的梦。尽管如此,Erik还是相当清楚那都会是些什么梦境,也知道他一旦醒来,就不可能再睡过去了。不止一次,Erik在半夜醒来时发觉自己的头靠在Charles的大腿上,对方坐在那儿看一块他们从图书室借回来的平板上的书,而第二天一早Erik醒来时,他也依旧醒着。

Erik知道Charles很累,有些日子里Charles的腿因为太过劳累而不能完成预期的训练,那时Barton就会早一点结束,然后他们俩一起出来看Natasha和Erik格斗。

当Erik提起的时候,Charles强烈地反对使用无痛针剂帮助睡眠。他也强硬地拒绝了关于他睡眠问题的一切谈话,Erik清楚他这么暴躁是因为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但Erik中立的态度在Charles无视逻辑地对助眠药品一概否决后的第二个礼拜被推向一个临界值。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Erik在经过了尤为漫长的一天后,在晚上爆发了。早些时候他摔倒后故态复萌,回到了那种避免使用金属手的模式,而Natasha彻底重创了他,这让他在下午完全不能应付Hajeena。他肌肉酸痛,心口酸涩,他的自尊受到了打击,同时疲惫不堪,对Charles的问题更是江郎才尽。“你睡不着,又否决了所有我提出的帮助意见。这已经在影响你的复健了,而如果你再继续不睡,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你不能做什么。”Charles冷冷地回答,眯起眼睛。他在靠着枕头倚在他们的床头时看起来格外小。他腿上平板发出的光在他脸上塑出奇怪而起伏的阴影。“你不需要做什么,因为这与你无关。”

“见鬼的无关,”Erik开始咆哮,但Charles打断了他。

“你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Erik,”他说,声音开始拔高,但就算他尽力掩饰也还是可以听得出动摇,“而且我以为我们前几个礼拜就该跨过这个坎了,但并没有。这不是你的问题。就只是,别管它了。”

“然后怎么着,别管你吗?”Erik挖苦道。“这儿有个方法。从现在起,我去走道那边睡,怎么样?或者你可以走,就呆在图书馆,每天晚——”

“如果我的失眠那么打搅你,那我会去呆在——”

“真正打搅我的是你根本没想尝试去——”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Charles差不多是在吼了,震得Erik陷入沉默。Charles在笑,但那声音残破不堪,阴郁悲伤,像是边缘参差的匕首。“你相当坦率易懂,Erik,你都没概念。你觉得我会没注意到你也在做噩梦吗?你觉得我会没注意到你每次惊醒时的表情和眼泪吗?你觉得你不和我,或者Saran,或是任何人——因为你绝对不会选Hajeena——谈谈,这不会让我觉得难受困扰吗?”

Charles爆发之后的寂静显得格外刺耳,它直直地穿过房间,而Erik一动不动,就像只要挪动一下就会打破什么屏障,然后所有的一切就会倾泻而出:Charles的话和有关他们的糟糕真相就会被赋予真实,然后能够刺穿他的皮肤并在他身体里就此扎根。

“你一直都在假装你很好,而这是我唯一否认的事,”Charles说道,比刚才平静了不少,但嗓音嘶哑,“你并不好,Erik。你离好还很远。这没有关系。但如果你不去面对你的问题却一心只针对我的,就像修好我是你的人生使命一样,这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Erik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的胸腔里一阵颤栗,先是冷如霜雪继而热比炉火,就像是他的一部分在安静地爆裂,聚集,然后挤出他的所有重量只余无尽的空渺。他回顾了过去几周自以为有的进步,思考它们真正意味着什么,却发觉其实什么都不是。他就像是在流沙上奔跑,迫切地想要逃开,却一步都未曾远离。他被陷留在原地,却鲜少将头探出水面查看方位。他越是挣扎,陷落得越快。

专注于Charles能更容易地让他忽视他自己的梦魇,让他保持积极,假装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仍没能在对打的过程中和Natasha实力贴近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他自己他依旧不怎么使用他的假肢是因为长周期的疗程而非他的心理障碍。他的恐惧。

"你现在不是一个斗战胜士(War-Prince)了,Erik,”Charles沉重地说,他听起来很疲倦,看起来也是,就像整个星系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你不需要为了考虑你的职责,而隐藏那些情感上的妥协。你对我说就算我状况不好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你来说就不该是这样的呢?”

"你指望、你指望我怎么说呢,”当他终于能把自己的牙关撬开后,Erik开口,他胸口的战栗不知为何愈发明晰,“我有什么能说的?说我、说我——”他结结巴巴的接不出话来,但Charles看着他,一脸了然。

Erik能说的可以列很长的一张表,它们都在那个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小盒子里,人类的情感黑匣子,Logan和Scott会这么叫它,对Erik来说,要完全的忽视它或排斥它很容易,但现在它变得有些太满,边缘的铰链都已经发紧,它快要挤爆了。他依旧很害怕端详他的新手,他对尼瑞利安人的恐惧在某种程度上让Charles离他更远,让Erik无法再跟上他的脚步。他已经失去了他的舰船他的船员那些卡夫拉人还有他的父母——

“你不能再这么撑着了,Erik,”Charles说。看得出来他很累,但是非常,非常坚决,他盯着Erik就像他能看透他的心。“也许你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谈论这个,但你总得把苦水倒出来。你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

不知怎么Erik的背就靠在了床边,而Charles已经爬到床上搂着他,这动作他们已经做过上百次,但那种能够蜷在Charles身边,和他紧靠在一起的新鲜感从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这种意识碎片会一直提醒他们曾经错失的那些时光,他们本可以如此依偎,如此贴近彼此。

        Charles靠向他,颤抖着在Erik怀里下滑,离被修好还有点远——这得花更多功夫才行,但至少有个开始——但已经恢复到那种更可控的状态,而不是被自己压垮或者屈从于那些潜在的破坏欲。

“我爱你,Erik,”Charles低语着,“但你也必须让我帮你。”

这么多年来,Charles已经告诉过Erik很多关于他的往事了,他更多地倾向于解释他自己和他的过去,这是他性格的一种自然流露,而这种时候Erik一般倾向于倾听,静静地呆在Charles身边,如同一束不熄的星光。他能做出改变。他也告诉了Charles一些事,并不只是出于必要或是和他披露的一些糗事进行交换。但他从未如Charles对自己这般对他。他从不曾对Charles和盘托出。

他不能想象自己能对除了Charles之外的任何人这么做。

“我早期的记忆是关于我母亲的,”他以此开头,略带一些迟疑,“每晚睡前她都会为我读诗。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已经不可辨认,但Charles熟悉温暖的重量正靠着他,于是没过多久Erik就忘了那些他正在回忆的事情之外的一切。有些东西危险地填满了他胸口的空寂,像是和平和宁静。

 

X

 

第二天Erik看着Charles和Barton一起消失在侧边的健身房里,而Natasha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他很疲倦,昨晚一夜没睡,但不是因为他或者Charles的噩梦——他的嗓子发酸。一定是说了太多的话。

“你终于折磨够自己了?”她问道,这个问题可以当成玩笑,用来拉回他游离的注意力。

但Erik觉得她知道,她从最开始就能从他暴露的边边角角看穿他,就像她能读透他在拳击格斗时采取的所有微弱抵抗。她不是Charles,但也许Erik也不像自己原以为的那般禁锢自己了。他现在理解了。他不需要这么做。

“我准备好了。”

 

X

 

“你也能打出这些设计报告,”Hajeena心不在焉地说,把写满她凌乱笔记的平板电脑扔到Erik腿上。Erik叹了口气,但还是调出编辑页面,两只手悬在触屏键盘上开始练习。

 

X

 

有一天下午,在从Saran-Mel的办公室回去的路上,他们在走廊里遇见了一群尼瑞利安人。过道里人来人往,但有那么一瞬间就像只有Erik和Charles,还有五个高大的尼瑞利安人在那里隔着走道盯着彼此。Erik听到Charles的呼吸变得有些不坚定,但他没有动作,所以Erik也没有,他就只是看着,然后等待。

尼瑞利安人列起了队,靠边站成一排,Erik发现其中还有个孩子,一个年轻的尼瑞利安人,没比人类小孩儿高多少。他——或她,别指望Erik能认得出来——迈着小心翼翼的缓慢步伐朝前向他们走来,那些年长的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连嘴巴周围环绕的那些触手都一动不动。

那个孩子在他们面前停下,Erik难以抑制地紧绷起来,毫无缘由地感到不安并且根本做不到无视他脑袋里开始鸣响的警钟。但Charles看都没看就把一只手放到椅背上和Erik的相握,于是Erik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气。

“我很抱歉。”Charles对那个年轻的尼瑞利安人轻柔地说,而对方伸出一条细长的胳膊,递出一朵紫色的小花,看起来是从甲板花园里的某丛灌木上细心摘下的。

Charles试探着将那只空着的手放到上面,然后他们的手紧紧相握,花瓣扣在手掌之间。Erik再一次吸气,吐气,然后别开头。他还没准备好原谅尼瑞利安人,但他不会阻止Charles,如果这是Charles想要的。

“我们也是。”他听到那个尼瑞利安孩子用她粗糙的声音小声道,触手小心地整理着音节,而这么多天来的第一次,Charles露出一个微笑。

 

X

 

当他们两个都睡不着的时候,他们就一起躺着清醒地度过那些漫漫长夜,Erik开始教Charles那些他母亲曾经背给他听的诗歌,而每次听到Charles温和轻快的嗓音轻柔地念出那些似曾相识的诗句,他们盖着被子互相环抱,那些阴影都会变得不再那么沉重,那么黑暗。

 

X

 

在进行了两个月的训练之后,Erik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击倒了Natasha,当时他用余光瞥到Barton和Charles在边上观战,而他看到Charles没有坐在轮椅上。他站着,虽然一只手搭着Barton坚实的肩膀做支撑,但在看到Erik的时候咧开嘴笑了。他高兴而小心地向他的方向迈了几步。

Erik在他的腿终于摇晃着罢工后接住了他,Charles在倒进他怀里时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有些遗憾,“我还是需要用一段时间的手杖,”他在Barton从边上溜过去把Natasha拉起来时解释道,“但这是个开始。我又能走了。”

“这是个开始,”Erik有些失神地回应他,一半的心思用于思考Charles花了多久隐瞒他的真实进度只为了给他个惊喜,但之后他就开始吻他,毫不在意他们身边的观众或是他们身上汗湿的衣物。

重要的只有Charles,Charles Charles Charles,自从他们离开钢铁之心那命中注定的舰桥之后,他第一次觉得他们终于,终于回到了正轨(gotten their footing back)。

Chapter7 END

 【抱歉拖成了周更,上周末发烧了TAT,年关将近大家要保重身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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